徐 楓：風吹四國稻花香

有位老師，見我朋友圈發過住處附近的稻田，私信我：
「給我多發點那邊農村的圖吧。」
我發了一些過去。
「夠了夠了，有時間我自己來走走。」
這位老師年輕的時候，和眾多五十年代一輩一樣，從城市下放到農村，扛了很多年的鋤頭。在農村吃了不少苦，用了不少功，才得重返校園，走上講壇。
他說和當年的農民兄弟還保持着聯繫，他的畫裡畫的是：他記了一輩子的阡陌桑田。
那一代有多少人，就有多少被翻弄的人生。
那縱橫的田埂，田野的味道，是那代人青春的苦澀，也是老年後又恨又愛的回憶吧。
我的母親和我老師是同一代人，不同的是，是世代的農村人。沒有下放一說，一輩子務農是她那時的宿命。
恰逢改革開放，誰家的土地被徵用，誰家的兒女就能得到一個進廠裡當工人的名額，那時，母親家裡田地被徵用，歡天喜地，扔了鋤頭去城裡的工廠當了工人。
之後，土地一片片在消失，城市迅速地擴張。母親早就完成了理想做了工人，農家已經成為了市中心。我的成長記憶裡沒有農村。
直到有一天，我生活在了日本四國。一年四季的田野，開始讓我迷醉。日本的農民，辛苦又幸福。他們一定是熱愛這片土地，田野邊都栽種着鮮花。
老師和媽媽，見到這些景色，怎會不喜歡，不懷念。走到稻田邊，聞一聞稻香，看看稻田裡清澈的流水，和水裡可愛的田螺。
春天看農家播種，
夏天看蜻蜓飛過，
秋天金黃纍纍，
冬天收割後的成群的麻雀和烏鴉。
江南人對米飯的愛戀，和日本人不相上下。濃稠的新米粥，圓圓的米粒，做成白白的飯團，吃也吃不厭。
日本四國的大農村，有多麼不疾不徐。就一片田野，也是四季看不夠。
如果你也像我一樣喜歡風吹來海味，吹來稻香，看見白鷺在水田之間翩然飛翔，烏鴉悠閒蜻蜓群舞。那就來四國吧。我們一起看山，看雲，看海，看稻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