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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紅芳:塞納河畔的文學之花——評「法華作協作品專輯」

主欄目:《香港文學》2022年11月號總第455期

子欄目:評論

作者名:計紅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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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華文學對整個世界華文文學及中國現當代文學貢獻極大,其中嚴家炎的〈中國現代文學起點在何時?〉(2010)一文直指十九世紀八十年代末清末民初駐法華人陳季同用法文創作的《黃衫客傳奇》,肯定了歐洲華文文學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中的重要價值,同時也揭示了法華文學在整個歐洲華文文學史上不容忽視的地位和價值。

法國具有歷史悠久、底蘊深厚的文化、藝術、思想傳統。梳理法華文學的歷史可以看到,從清末民初的陳季同開始,繼而有盛成、熊秉明等活動的身影。這中間值得一提的還有二十世紀二十年代巴黎「天狗社」的文藝活動(這是一群留學法國攻讀文法或藝術的中國青年如徐悲鴻、邵洵美、蔣碧微等人在巴黎成立的一個文藝團體,內容有新詩、散文、雜文和藝術評論,影響不小)。法國是歐華最早作家組織「歐洲華文作家協會」(1991)的誕生地,還是歐洲較早的華文報刊《歐洲日報》《歐洲時報》《龍報》《華報》的創刊地,歐洲華文傳媒協會(前身為「歐洲華文報刊協會」)的註冊地。《歐洲日報》的「文學副刊」,《歐洲時報》的「花都」「長篇連載」,以及《龍報》《法華報》的文學欄目,都為法華乃至歐華文學的發表提供了不少版面。顯然,法國具有得天獨厚的華文文學產生的條件,報刊媒體、文學副刊及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中後期興起的網絡媒體、自媒體的繁榮,全歐性作家團體「歐洲華文作家協會」(1991)以及國別性作家組織「法華作家協會」的成立和推動,培育了大量的法華作家。成立於2020年1月的法華作家協會,辦有名為「歐華文藝」的公衆號,每星期刊出一期。據該會主席梁源法介紹,以法國華僑華人會為首的法國僑社都支持法華作家協會及其公眾號。

自上世紀五十年代以來,大陸、中國台灣、東南亞各地旅法華人各自發揮獨特作用,逐漸形成了一支較為强勁的寫作隊伍。老中青三代輪番登場,各種文學體裁得心應手,程抱一的詩歌、呂大明的散文、綠騎士的詩畫、祖慰的報告文學、高行健的戲劇、山颯的小說等等都是法華文學史上不可或缺的存在。作家們身份各異,畫家、媒體人、翻譯家、學者、建築設計師、企業家,他們跨國界、跨地域、跨族群、跨時代、跨學科、跨文化、跨身份、跨語言的優勢,使其更加能够深切體會多元文化的衝突與融合,不同文明的對抗和互鑒,也更容易體認人類命運的豐富與多舛。而文學是他們表達自內心、觀察人性、觀照人類共同命運的一種文字表現形式。

法華文學中,作家兼畫家居多,雙語寫作尤為突出,這是其獨特之處。精通法語並用法文創作打入法國文壇的法蘭西院士程抱一就是極好的例證。法華作家們深知,只有熟稔在地國的語言,才能深入瞭解所在國的文化,才能讓世界更好地瞭解中國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文明的對話和文化的交流才能真正開展。唯有如此,作家們才能扮演好「中國和西方文化間永不疲倦的擺渡人」的角色。法華文學這種獨特的經驗無疑給當代法華文學的發展一種啓示,也給其他國家的華文文學創作提供了一種寫作的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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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文學》雜誌一直致力於「立足香港、面向國際」的刊物編輯理念,從1985年創刊開始,劉以鬯、陶然、周潔茹、游江等歷任總編輯都始終把「各國(地區)華文文學特輯」作為集中展現一個國家(地區)華文創作的重要欄目。

這期「法華作協作品專輯」集中呈現了法華作家協會的創作成果。特輯共十四篇,由法華作家協會名譽主席、世界華文文學研究專家閻純德的回憶性散文徐徐打開帷幕。作者以飽含深情的筆觸回憶叙說了他與一位溫和真誠、熱情好客、勤奮好學、品行高潔、富有愛心和正義感的法國漢學家魏柳南的跨越時空卻情同一家人的深厚友誼,字裡行間充滿了對年僅六十歲就被病魔奪走生命的亡友的無盡的懷念之情。魏柳南關於「中國問題」的文章客觀、理性,他從不因為自己是中國的朋友而在論述上偏袒中國,而是從人類歷史發展的立場與人民基於和平的願望出發,真誠坦率地論述自己獨到的見解,堪稱國際社會認識中國的一面鏡子。同時,魏柳南對全球化的理解也是極其獨到。在他看來,全球化的新出路,應該從新興國家發展的經驗中汲取靈感,尋求西方化之外的可能性,而不是等同於西方化。魏柳南的這種歷史性的眼光、全球性的視野和客觀理性的學術態度使得他在海外漢學家群體中顯得尤其難能可貴。作者閻純德因緣際會結識了法國漢學家魏柳南,從此就結了一輩子的緣。他與魏柳南的深厚情誼何嘗不是中法兩國人民友誼長存、中法文化交流深入的象徵呢?

法華作家協會現任主席梁源法的小說〈親情的「空中橋樑」〉關注的是華人後代的漢語教育與中華傳統文化的傳承問題。正如作品中所寫:「情感的交流與溝通,需要語言作為媒介。如果語言上無法深入交流與溝通,感情也就難以深入建立與鞏固。一個家庭裡親人們之間的親情建立也是這樣的道理,語言上無法深入交流,親情只能是如流水中的浮萍、天空中飄動的雲朵。」更有甚者,華二代、華三代連中文都無法順暢交流,那麽何談中華文化在海外的傳承與發揚呢?這些正是作品中祖輩肖先生夫婦所擔心的,也是我們廣大海外華人應該思考的問題。疫情在全球的蔓延導致物理空間的阻斷,卻阻隔不了精神的維繫和親情的紐帶。一小時祖孫之間的中文課,架起了一座親情的「空中橋樑」,使得孤寂的兩老一下子重新煥發活力,「返老還童」。其實,返老還童、永葆青春的不僅是肖老先生和太太,只要華人的後代不忘中華民族的語言,牢記中華民族的歷史文化,並能代代相傳下去,即使生活在海外,相隔萬里,親情和愛國之情將永遠會在空中之橋流淌。梁源法通過一個普通的祖孫兩代人因語言引起的親情隔閡而求變成功的小家庭的故事,反映了一個普遍存在的大問題,其洞察力和思考力可謂深邃之至,字裡行間充滿着對華人後代傳承中華語言文化的憂患意識。

如果說梁源法的小說是從語言的角度對華三代的教育產生焦慮,那麽唐金華的報告文學〈華二代的「家門與國門」〉則是深入到語言背後的價值觀念、思維模式、行為方式等的不同所帶來的兩種不同文化的多方位碰撞與溝通。「家門如國門」,門內是中國文化世界,門外是法國文化世界,華二代紫龍身上中西合璧教育帶來的中西雙標選擇常讓紫龍的爸媽感到焦慮、糾結與無奈。但令人感到欣慰的是,華二代紛紛選擇攻讀祖籍國的碩士、博士學位,希望能够更多、更好地瞭解中國。雖然疫情的肆虐使得華二代暫時無法到中國實地生活和學習,但疫情必將過去!我們堅信:「總會有一天,中國――祖國――祖籍國會讓『華二代』『華三代』『華N代』感到『國門如家門』般的平安、親昵、溫馨!」作者唐金華借紫龍的故事道出了千千萬萬海外華人發自肺腑的心聲。

郭凝的〈父親的最後道別〉也可以算是一篇報告文學,蘊藏着豐富的家國之情。從學識淵博、官至清政府四品的曾外祖父,到雖長大於法國天主教育嬰堂卻非常愛國的祖父,再到經受抗日戰爭洗禮、開拓農業保險業的父親,一代代傳承下來的為國為民、無私奉獻的家族精神,以及將中西方優秀文化融合為新的文化價值並加以充分應用的遠見卓識,深深影響着郭凝。作者用飽含深情的筆觸回憶性地叙述了作為「中國農業保險第一人」的父親平凡而又偉大的一生。70後作家歐陽海燕對人生的感悟和人性的洞察力極其深刻。她的小說〈鷄肋〉是特輯中不可多得的一篇。小說主人公是一起留學法國的大學同學老呂和老王,同是計算機專業的他倆,其人生軌迹截然不同:老呂像早已寫好的電腦程式,起點便是終點,一眼就能望到頭,人生的長度縮成了一個孤單的點,談過幾次戀愛無果最終孑然一身;而老王卻將一輩子活成了老呂的數輩子,他不僅擁有自己的商業帝國,而且兒孫滿堂,如今開始籌備第四次婚姻。在法國的天空下,老王似乎活得如魚得水,老呂則孤寂潦倒。然而老王的一場中風卻使得兩人的人生有了戲劇性的交集。兒孫滿堂的老王被那群在法國生、法國長的子女扔到養老院不管不顧,只有昔日同學老呂陪在牀前照顧服侍,「吃」成了兩人最後共同的念想!老王終究沒有敵過不孝子女的無情和病魔的折磨離開了人世,留下老呂在疫情封城後死寂一般的靜默中絕望生存。離開了中國文化土壤活水的老王和老呂,猶如一條被拋上岸的魚。儘管他們的情感經歷和事業發展有所不同,但最終都歸於寂靜。作者借助老呂的口訴說着海外華人在異域空間裡感受到的隔膜和流放感,雖然落腳法國已經很久,但是卻感覺「從未自己作主」,他對自己的記憶、自己的語言,甚至自己的面孔都感到陌生。寥寥幾筆,寫盡了異域他鄉的華人身份割裂和焦慮的苦痛。

本期「法華作協作品專輯」中隨筆、散文較多。吳秦的〈我和猶太人做生意〉根據他自己摸爬滾爬和猶太人做生意的切身經歷和體會,簡潔明快又形象生動地把兩大民族互相吸引、互相尊重的異同點分析得頭頭是道,讀者看後一下子就能抓住猶太人的典型特點:敏捷的思路、聰慧精明的生意頭腦、超强的游說能力。世界範圍內的中國人和猶太人情同兄弟,哪裡有生意哪裡就有中國人和猶太人,他們如影隨形,像天生一對。兩者互相欣賞,互相學習,做生意互利互惠。這個世界平均智商最高的猶太民族和這個世界人數最多的中華民族之間的故事永遠講不完,我們不由地期待吳秦繼續講述他們的故事。

李壽平的〈聖日爾曼.昂萊散記〉從政治、歷史、文化、藝術等角度對法國西北郊的名城聖日爾曼.昂萊進行了較為詳細的梳理和深情的叙述,讀者似乎徜徉在美麗的城市建築中,迎頭碰見國王羅貝爾二世、路易九世、查理五世、路易十四、詹姆斯二世,和他們一起聆聽了音樂界「印象派大師」德彪西的音樂,欣賞了象徵派繪畫的代表莫利斯.德尼的畫作,聽大仲馬講基督山伯爵和三個火槍手的故事。

中歐文化交流由來已久,離不開那些對中國以及中國文化有深厚感情的歐洲思想家、哲學家、文學家們,其中十八世紀法國著名的啓蒙思想家伏爾泰功不可沒。他崇拜中國儒家思想,將中國的政治體制視為最完美的政制,並以中國的開明君主制為立足點,來反對法國的絕對君主制。他的思想影響了當時歐洲的思想家們,從而促進了中國文化在歐洲的傳播。施文英的〈伏爾泰的歐洲客棧〉以法瑞邊境靠近日內瓦的費爾內小鎮上的伏爾泰城堡也即「歐洲客棧」,作為激發其寫作的靈感,把流亡此地二十年的伏爾泰在建築、文學、劇作、思想上的光芒四射的成就以及法國人對他這位「法蘭西思想之父」的崇拜和尊敬之情描畫得細膩深刻。一方土地養一方人,而「歐洲客棧」卻是一方人養一方土地,費爾內小鎮原本是可以用「野水縈紆石徑斜,蓽門蓬戶兩三家」來形容的,卻因為法國啓蒙思想家伏爾泰的到來而徹底改變了這個地方的生態與景觀,這無形中暗合了物我合一的中國哲學思想,難怪熱愛中國文化藝術的施文英對此地情有獨鍾了。

王聿蔚的〈米拉波橋和《米拉波橋》〉、張漢鈞的〈偶然背後的必然〉的散文都涉及到了文學翻譯。米拉波橋背後的愛情故事、與雨果的〈「諾曼底號」遇難記〉偶然「相遇」背後的必然,讓讀者沉浸在緣分與命運、偶然與必然之間的人生思考之中。

塞納河上名橋多,新橋、藝術橋、耶拿橋、阿爾瑪橋、亞歷山大三世橋……而一座城、一座樓、一座橋、一個亭、一條巷,因其有故事和情感才更能彰顯其價值和意義。法國文學翻譯家兼散文家王聿蔚獨闢蹊徑,唯獨選取那座蘊含愛情故事的米拉波橋作為描寫對象。橋因為詩人阿波利奈爾與女畫家瑪麗.羅朗珊的愛情悲劇而聞名,往日舊情隨風而逝,但詩人對瑪麗的深情思念猶如塞納河水長流不息。那刻在橋頭的情詩佳作〈米拉波橋〉更是成為法國文學史上的經典詩作,也在全世界範圍內廣為流傳。

張漢鈞的〈偶然背後的必然〉則由雨果的一部短篇小說中譯本《「諾曼底號」遇難記》被收入中國小學語文教材,追溯自己在中國當法語導遊時與法語袖珍本的偶然相遇,以及在這一系列的「偶然」背後隱藏着的「必然」。雨果借用小說的筆法,叙述了「諾曼底號」沉船的始末,塑造了一位猶如鐵鑄般巍然屹立的哈爾威船長形象。這種為了船上其他人的生命和幸福而犧牲自己的高貴品質如何不令人肅然起敬?這樣的故事將會被世世代代傳誦。作者如此寫道:「被我撞上是一種偶然,但這個藝術形象進入許許多多人的心中,是文化傳播的必然。」是的,萬物生靈如此神奇,偶然與必然的辯證統一無時不在我們的周邊。

王浩銘的〈這片土地叫法蘭西――七月隨筆〉介紹法國的歷史、文化、美食等,他對法國和巴黎的觀察和感受不可謂不深,他說,花都巴黎「美得溫柔似水。就連那座叫艾菲爾的剛强挺拔的大鐵塔,與她經過一百三十三年的耳鬢廝磨,朝夕相處,也被她柔化成水」,真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啊!然而作者又並沒有一味讚美。美麗又浪漫的巴黎,也有諸多不盡如人意的地方。王浩銘的行文筆觸相當理性、客觀。

本期「法華作協作品專輯」中的三篇詩歌亦各具特色。

黃冠傑的現代詩〈冬天的故事〉,將「雪花」作為意象,再加上冰冷的鐵塔、潺潺的塞納河,構成詩作極其豐富而又有層次的意象群。沉默冰冷的鐵塔,猶如一柄孤獨長劍直刺蒼穹。那比冬天更加寒冷的往事火燄,即使雪花也不能把那些灰燼洗白。作者似乎沉浸在沒有腳註的如煙往事中,那裡有最初的美麗,也有成長的煩惱、精神的孤寂與心情的惆悵。詩作具有極强的時間意識,往事潺潺如流水,人不可能踏進同一條河流,因此就讓那些感傷與惆悵隨風而逝吧,「別用往事煨酒,讓懷念穿腸」,雪花也可以比落葉「更加晶瑩地開放」。歷經世事滄桑後的詩人其曠達與超脫的情懷可見一斑。

鍾敏的〈現代詩三首〉其詩歌語言毫不晦澀,意象簡潔而又富含深意,基調略有感傷卻又十分豁達。「我是一隻候鳥/飛行在東西之間」「他鄉故鄉/何處停泊浪子的/步履」。詩人似乎在訴說海外華人於東西方文化之間的徘徊與徬徨,身份漂泊無依的悵惘。但人不能一味羈旅鄉愁,曠達樂觀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解脫。「中秋無月」,「不要為月兒的缺席去做哀婉的惆悵/這一刻它升起在/溫柔的胸膛」。「年來年去/不做無謂的/嘆息//輕輕揮手  過去的/讓它過去//笑靨如花到來的/張開雙臂」。樸實無華的詩裡行間,我們可以捕捉到詩人鍾敏身處異域空間,在兩種文化夾雜之間的豁達樂觀的胸懷。

〈櫻之花事〉是70後詩人靜月的現代詩。如果說黃冠傑、鍾敏的詩歌語言和意象比較明朗簡潔,那麽靜月的現代詩語言則相對晦澀,卻又別有韻味。靜月的現代詩意象跳脫新穎,善用比喻、擬人化手法,「春寒鋒利如刀/把月色削薄,片片如蝶」,還有那些走遠的雪花、再次聚攏的雪意、被喚醒的沉睡的蓓蕾、被推倒的春風、微微沁血的花瓣,把一個女詩人內心的細膩與敏感呈現於讀者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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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版面有限,「法華作協作品專輯」未能全面展示法華作家們的創作成果,不免略感遺憾。但我堅信,無論他們是何種身份,遠行到哪裡,法華作家們在海外講好中國故事,搭建中法文學交流橋樑,關注人類命運共同體建構的心聲是一致的。正如陳履生所說:「他們恪守在文學的山坡上,看着雲來雲往,看着世態炎涼。他們的心中既有自己的家園,又有遠處的故鄉――這就是『法華作家』。」無論是陳季同、盛成、熊秉明、程抱一,抑或當今活躍在創作第一線的法華作家,還是更年輕的一代華人作家,法華作家始終以深厚的中國傳統文化作基礎,吸收西方文化精華,融匯中西,重新發現和塑造中國的民族文化精神,也許這對海外的華人作家在思考中國文化的未來、表達對人生理想的追求、構建世界文學共同體時能給予一些啓示。著名法國作家羅曼.羅蘭曾評價清末民初、旅居法國的陳季同在法國索邦大學的演講「非常之法國化,卻更具中國味」,「法國化」「中國味」與「世界化」在內容層面與形式技巧方面的有機結合將是法華作家未來創作繼續努力的方向。


計紅芳 江蘇常熟人,文學博士,常熟理工學院教授,優秀中青年學術帶頭人,主要從事中國現當代文學和海外華文文學的教學與研究。曾任職於泰國朱拉隆功大學、波蘭密茨凱維奇大學東方學院多年,從事中國語言文學與傳統文化的教學工作。主持國家級項目等若干項,出版專著以及參與編撰十多部,發表論文八十多篇,並多次榮獲省市哲社優秀成果獎。近幾年主要從事歐洲華文文學和報刊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