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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龍:乾旱拾遺/寂寞的獨癡狂/那個地方叫甘榜

主欄目:《香港文學》2015年7月號總第367期

子欄目:散文詩綠地

作者名:李龍

乾旱拾遺

 

曾經青蔥一片,鋪滿花園城市,然而,枯黃佔據了春後的綠,秋黃已足夠讓人傷懷,瑟瑟的草坪,黯然如深秋,瞬間,一股落寞莫名襲來。你看,灰一樣的天幕,沒有半點藍,像是打不開的眼神。

雨打芭蕉,風擊瀟湘,似乎已是遙遠的歲月。陽光背後,照射出赤道的炎熱,竟然咫尺天涯,不是遙遠,而是面對,讓炎日灼傷的傷痛,如此銘心刻骨。

等待綻開的含苞,也垂下了頭,人都說枯死了。若是這含苞沒有枯死而綻放,說不定我也會愛不釋手,現在,觀其那一抹枯黃的枯苞,難掩那一縷寂寞。

或許我很愛過這含苞待放的花苞,但似乎這愛又與我無關,只是在迷茫眼中的一粒沙。

期待,風再來,雨再下,讓綠苑重披草坪。

 

 

寂寞的獨癡狂

 

塵埃迷茫了雙眼,卻從未揮去寂寞的獨癡狂,空留獨飲一杯茶,期望人間輪迴,再刻一幅生命的板畫。

夜是那麼地靜,生命無聲無息,帶着蒼鬱從指尖滑走,彷彿曇花瞬間的素緣,沒有留下任何訴說,淡然無奈地掩瓣而留殘。

曾經是那麼地癡情,短距離地聽到心跳,編織浪漫的夢境。何曾想到光陰的流逝,會隨風散去。膚上的斑點,告訴你不是葉子上的露珠,是流年的記號。遙望窗外,誰將明月換星星,空留蒼穹堪疏影,暗夜連天不見雲,殘香餘滯蒼茫中。

杯中殘留的茶蘼,輕輕地釋放出幽香,那幽香很淡很淡,輕風一吹,不留香痕,卻使人忘不了溫馨的味道,奈何飲茶人已去,獨留空杯子,讓人思維一陣紊亂,無限的遐思,溢出舊時的心事。

 

201484

 

 

那個地方叫甘榜

 

排列整齊的橡膠樹,蒼老的阿答屋,小河的流水,不見源頭不見尾,唯見涔涔微弱的流水;青苔在水邊石階上如綠茵的草原,茅草在岸邊茁壯雜長;萍池,浮着一池的綠萍,頂住紫色的萍花,蜻蜓,或禪立萍葉,或點水而過;還有椰樹檳榔隨着風兒婆裟起舞;弓着腰,掛着一串一串香蕉的香蕉樹;清晨,公雞嗚嗚啼,叫醒起早的人們,想像,這是最美的甘榜,那裡曾經是我的家,是我難忘的甘榜情懷。

歲月在風風雨雨中度過,隨着獨立國旗的飄揚,城市重建排山倒海的氣勢,甘榜不見了,換上了新裝,住進了「鴿子籠」,懷舊的甘榜人,尋覓着已成歷史的甘榜情,身在城市,寂寞的魂魄仍繫回溫馨、美麗的甘榜影中飄飛,尋找殘存的記憶。

一張黑白的甘榜照片,就能說出一段最美、或是一抹殘紅的故事,一棵高高的檳榔樹,一樹沉重的椰子,是永不衰老的沉潛;一縷滿懷互愛的甘榜人的甘榜情,抹不盡的漫長思念,繞在幾代人的思索,膠風問我,你還記得我嗎?椰雨問我,你在夢裡還聽到我的聲音嗎?

我答道,「我不會忘記我自甘榜來。」


李龍(1945~),原名李朝來,另有筆名李浪人、向禾、白水、肖雨、李寧等,祖籍中國福建南安九都,生於新加坡,1964年畢業於新加坡南洋華僑中學、曾肄業於新加坡南洋大學經濟系。著有長篇小說《困惑的歲月》、傳記《詩樂和鳴比翼飛——音樂大師沈炳光與女詩人林楓》及《大德善女黃馬家蘭》、散文集《沉寂中的呼喚》、《蕉風椰雨話甘榜五十》、詩集《無根之花》、言論集《李龍文學言論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