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 若：我趕住行去尖沙咀海旁睇燒煙花

有九十後年輕人問我
現在的香港好不好
怎麼講好呢
我趕住由旺角彌敦道
行去尖沙咀海旁睇燒煙花
未得閒答


擦眼望過去
一條直路兩旁光巉巉
只見店舖櫥窗的擺設
幾乎通由金飾替代了
街上秋冬的臘味飯香
又不及四季的ChaneI濃
想入去藥房買一小樽
消眼腫的硼酸水
櫃面正忙着銷售一罐罐奶粉
惟有轉身走人


跂在三支旗竿下天星碼頭
隔着船來船往的海港
遠望太平山
每顆似熟悉又不熟悉的燈火
無乃多事Victoria
老遠移植過來
東方Pearl
閃着閃着


閃着閃着的年代
近海的欄杆
總有人倚靠
整番口煙
吞天際吐浮雲
等要等的人
讓慣聽的自由風浪
在耳邊悠悠旋轉
看人力車夫
怎樣努力和外
來旅客交談
廣東話溝番鬼話
話咁快就這樣溝出高樓


一疊一疊的高樓
像到處砌積木
東邊山頂砌些
西邊山腰砌些
這撻砌些那撻又砌些
愈砌愈多的高樓
愈多愈高的高樓
愈高愈寒的高樓
愈寒愈窄的高樓


［何時半山的燈火
好似掩掩揚揚要暗淡
會不會］
不過可以等到節慶那時
信是長江黄河運到的煙花
燒得霹靂啪嘞應該夠燦爛
［還是同樣耀眼啊
是不是］


由旺角彌敦道
行到尖沙咀海旁準備睇燒煙花
剛走過星光大道的路面
早已添上不少演員的掌印
還要繼續添
有人在認真研究紋理
星光虛虛浮浮踩在腳下
當煙花開始升起
在空中變幻不同美麗圖案
人群聚集迷惑高叫
甚麼時候吹來的風煙
多了不少普通話
混合不純的粵語
歡呼又歡呼再歡呼
聲音蓋過海水深處
自生律動的暗湧


你呢？你在哪裡？
煙花明又滅
你在那裡
你怎麼不答
煙花滅又明


2012年初稿
2015年再稿
2018年定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