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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艷芳:「黃金時代」裡的自由悖論

主欄目:《香港文學》2015年8月號總第368期

子欄目:文藝茶座

作者名:王艷芳

作為香港著名女導演,許鞍華曾經把張愛玲的《傾城之戀》和《半生緣》搬上銀幕。這一次,則把作家蕭紅直接搬上了銀幕。顯然,導演高估了普通觀眾的接受能力,只顧一味傳達導演的密集意圖,以至於在三個小時的「分享艱難」中,只見快速轉換的場景、迅疾出場的人物和忙不迭的對白,卻沒有看到電影敘事的高潮。耐心的觀眾看到了迄今為止最完整的蕭紅正傳,但卻是一個夾雜在眾人之中的生命短促、蒼白無力的蕭紅,也多少相信了這是一部敘事風格和內在精神相對匱乏的電影。最具諷刺意義的地方在於:一方面,就其歷史場域的倉促混亂和災難深重而言,它不是任何人的黃金時代;另一方面,對於孤注一擲極力擺脫時代洪流的蕭紅而言,更不是甚麼黃金時代。那麼,《黃金時代》究竟要言說甚麼?或者,蕭紅和「黃金時代」之間有甚麼關聯?換句話說,蕭紅、許鞍華和香港之間又有甚麼象徵意義上的隱秘關聯?

顯而易見,導演、編劇和演員們都在努力塑造一個大時代裡的蕭紅影像,並以此還原真實的作家面影,在採用各種電影技巧,倒敘、插敘、自白、旁白、集體型敘述聲音等電影技巧的同時,還做了大量的資料準備。首先,不惜讓出現在影片中的幾乎所有人物、包括蕭紅自己來介紹相關的蕭紅生平經歷;同時,人物對白大量採自回憶錄等相關史料,甚至大段引用蕭紅作品中的原話。當然這些還遠遠不夠,演員們幾乎踏遍了蕭紅生前涉足過的地方,從哈爾濱、北京、青島、上海、東京、武漢、臨汾、西安、重慶,一直到香港,至於蕭紅傳記中眾說紛紜的謎案、糾纏不清的恩怨,則都一一通過影像敘事進行了盡可能寫實公正的再現和評判。

於是,借助《黃金時代》的上映,蕭紅再一次成功地「浮出歷史地表」(1)。其實,蕭紅從來沒有被遺忘。遺忘並不可怕,比之被遺忘更可怕的是無意的誤讀或者有意的篡改。由於創作出身上的「根正苗紅」,最簡潔的《中國現當代文學史》都不會忘記將蕭紅的名字排列進「東北作家群」或「左翼作家群」中,又因為和蕭軍、魯迅、胡風的關係,她還是「群」中最閃亮的一個。她比白朗名氣大,作品多,故事也多;甚至她的創作也比蕭軍更有天分,獲得魯迅的盛讚。但她僅是「群」中的一員,當她奮力從「群」中逸出,選擇了個體的人生和文學道路的時候,因此而飽受詬病,但也終究因為這個脫穎而出。

可以肯定的是,蕭紅的每一次的被記憶、被書寫和被影像都裹挾着太多的幕後訴求,這一次當然也不例外。「黃金時代」的說法出自蕭紅本人,1936年的日本東京,在療治情傷的特殊的「借來的時間」和「借來的空間」裡,她突然警醒到那就是她的黃金時代,只因為「自由和舒適,平靜和安閒,經濟一點也不壓迫,這真是黃金時代,是在籠子過的。」(2)但顯然,她「對於自己的平安,顯然是有些不慣,所以又愛這平安,又怕這平安。」(3)後來,她冒着「秘密飛港,行止詭秘」(4)的指責和端木雙雙赴港,無非是想重溫她的所謂的「黃金時代」。如果說「黃金時代」曾經短暫地存在,那就是在擺脫了飢餓、貧窮和戰亂的東京和香港時期,但香港時期的蕭紅卻已經疾病纏身了。不管怎樣,蕭紅的「黃金時代」和轟轟烈烈的大時代沒有關係。

但是,從和陸振舜到北京讀書開始,電影敘事就將蕭紅置入巨大的時代洪流,被囚禁、出逃、和汪恩甲同居並懷孕,直到拯救者蕭軍出現,蕭紅的命運都是時代同步同色。至於後來開始創作並成為左翼作家麾下的一員,無疑都將蕭紅的命運和時代大歷史糅為一體,但是,蕭紅有必要借助眾人來驗證她的存在嗎?她當年向朋友抱怨:「我總是一個人走路,以前在東北,到了上海後去日本,現在的到重慶,都是我自己一個人走路。我好像命定要一個人走路似的……」(5)形體上的孤獨,還有精神上孤獨。電影的反諷在於,蕭紅怎麼能想到她身後會有那麼些人與她發生密切聯繫?在孤獨走過的一生中,鮮少有人懂她,甚至他們連懂她的興趣都沒有。她生前說得很少,一是沒有來得及,二是不願意。她無論如何想不到,當她在香港去世的消息傳到內地的時候,很多人寫下了回憶和紀念文章。或許,人們並不是因為緬懷她的友情或者她的文學成就,而是哀嘆她淒清悲哀的夭亡,或者更多的是源於她左翼作家、流亡作家的身份吧!

正是這些憶悼文章成為後來蕭紅傳記史料的主要來源。聶紺弩〈在西安〉中記載了他和蕭紅的交往片段,蕭紅曾拿着心愛的小竹棍來找他,暗示端木對她的好感,希望聶紺弩能夠提供幫助。照常理,蕭紅可以把竹棍直接藏起來,為甚麼非要讓聶紺弩說是送給他了呢?最後,蕭紅還是把這象徵定情的信物送給了端木。由此可見,在蕭紅的情感猶疑中,她渴望得到朋友們直率坦誠的意見,但她失望了!那些微言大義的鼓勵對蕭紅來說,太過於遙遠和虛空,她需要的只不過是一個平等真實的依靠。蕭紅去世後,很多人在紀念文章中發表對蕭紅「不壽」預言,蕭紅自己也感覺將「孤苦以終老」,為甚麼這樣?與其說她死於疾病,不如說她死於無愛的人間和他人的詛咒。就像涓生明明知道子君回去只有死路一條,卻任由她走出去。蕭紅也是這樣,她死於她的時代裡冷漠的人心,所以,那從來都不是一個黃金時代。

當湯唯還在尋找和體驗蕭紅筆下的飢餓寒冷的感覺的時候,電影已經完成。對於從來不知道飢餓寒冷孤獨貧窮遺棄絕望為何物的演員們,真的蕭紅何以還原?更大的悲劇在於,對於那些只知道消費和娛樂的觀眾來說,真實的蕭紅將會永遠被遮蔽。或許蕭紅早就預料到了這些,她說將來人們記住的不是我的作品,而是我的緋聞。有多少觀眾不是沖着她的緋聞而去的呢?至於網路中將蕭紅封為「民國才女」、「民國女神」、「民國閨秀」稱號,則是又一輪淺薄無知的惡搞,悖逆史實的褒揚和不符真相的貶抑一樣,基於對歷史和人格的侮辱。甚而至於給蕭紅貼上種種「風流」、「謊花」的標籤,更是罔顧事實,滿足男性窺私慾望的卑劣變態心理訴求。

唯一可以告慰的是,電影敘事再現了港戰的炮火,在盡可能真實的畫面中再現香港曾經的瘡痍滿目,蕭紅如何走到了她悲慘命運的盡頭?這炮火也照徹了離亂恐懼中的人心。不斷有人去看望蕭紅,不斷有人撤出香港,最後只留下了端木和駱賓基。他們在盡本分照顧蕭紅,但都忘不了自己的事情。腳不能行、口不能言的蕭紅能做些甚麼?以迴光返照的淒慘回顧亂離的人生苦痛?並憑此拉近故鄉情誼?對於這段公案,電影一方面展示了端木的盡職盡責的照顧和一切善後事宜的處理,但是也通過駱賓基留下了隱語:這樣的人,你是怎樣和他在一起生活了三四年的?蕭紅才說:筋骨若是痛得厲害了,皮膚流點血也就會變得麻木,不覺得有甚麼了。

蕭紅不斷地被後人提起和憶及,很大程度上來源於她作品的再版。人們先是讚嘆《生死場》,後來又驚嘆於《呼蘭河傳》。再後來,人們對於她作品的熱情遠遠落後於對她悲慘身世的嘆惋。蕭紅一直被描述成離家出走的娜拉,有她的散文〈商市街〉為證。她還被描述成勇敢的鬥士,被棄的孕婦,出逃的女生,被拯救的文學繆斯,一個糾纏於個人的情感無法解脫的心靈苦悶者,而那些出出進進於她生命中的男性也因為她命運的淒清堪憐而收穫某種道義上的批判。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降,隨着文學的集體話語為個人話語所替代,也隨着世界範圍內女性主義思潮的高漲,蕭紅文學的審美價值和女性意識再一次被人們發現。如果說以前她總是被捎帶着談起,這時她已經獨立地被文學史記憶。由葛浩文《蕭紅小傳》的出版,引發了持續不斷的蕭紅傳記寫作熱潮。三十多年來,蕭紅的各類傳記已經近八十部,保守的統計也已經三十多部。蕭紅傳記的作者來自各個領域:有親朋故舊,有故鄉晚生,有文學研究者,也有文學愛好者,他們把蕭紅塑造成苦難的女性、天才的作家、感情脆弱的女人……出自不同的立場、角度和需要,寫下了他們願意看到的蕭紅。如此,蕭紅被塗抹上各種油彩,裝扮上了各種面具。而彼此之間史料上移植、觀點上牴牾、說法上種種矛盾則歷歷可見。此外,蕭紅故事還分別被內地和香港的作者搬上歌劇的舞台。

更加弔詭的是,這樣的熱潮還沒有歇止,蕭紅的作品又遭逢了另一重理論闡述的圍剿。當人們能夠更加自由地解讀她的作品的時候,居然發現1980年代以來的所有理論話題都可以納入其中。舉凡左翼文學、流亡文學、詩化小說、散文化小說、自傳性小說、地域文學、女性主義、身體書寫、疾病隱喻、文體意識、現代性、後殖民……她的《生死場》還被改編成為話劇,獲得國家「文華」大獎——這在某種程度上增容了蕭紅作品的文學史價值和意義,蕭紅研究的再次升溫簡直無法避免。以至於蕭紅研究的熱潮終於引發了權威人士的警醒和反感,他們深為蕭紅近年來研究的熱潮而不安:這樣一個遠不成熟的作家怎麼可以引起這麼多人的關注呢?其中必有蹊蹺!他們認為「偉大」的稱號和蕭紅無關,事實上蕭紅也根本看不起這樣「偉大」的貶抑。在蕭紅活着的時候,就警惕身邊的「蕭軍黨」,創作上的「蕭軍黨」,當然,還有研究界的「蕭軍黨」,文學史界的「蕭軍黨」。她當不起那樣的稱號,從來她只不過是時代的沙粒,至多不過是一顆「土泥」,從黑土地淌向淺水灣的一粒粗糲、柔弱、哭泣的土泥。

或許,《黃金時代》只是許鞍華的蕭紅。今天的人們不可能比前人更多地知道蕭紅,人們總是在發掘歷史的同時掩埋歷史,處在歷史的當下人們不問不顧,當歷史翻過的時候人們又急於尋找,翻尋的結果則是以新的所謂真相遮蔽了另外的真相,人們總是在做這些重複徒勞的工作。為了一種目的和立場,其實,人們最後想說的已經不是蕭紅,而是他們自己。蕭紅沒有留下更多的記錄,後人開始擴大尋訪的範圍,展開各自的想像,在妖魔化蕭紅的同時,有人聯想到了她和魯迅的特殊關係,甚至認為她和陸振舜、李潔吾、駱賓基都有說不清楚的關係,甚至蕭紅的弟弟說蕭紅的父親不是親生的,蕭紅的親生父親是個佃戶,被地主張選三迫害致死。這很像是階級鬥爭年代的身世改寫,這樣的故事開頭我們見多了,白毛女的故事,林道靜的身世就是如此。最終,他們說的是他們自己猥瑣的故事!

追尋真正的蕭紅或許已經沒有意義,就像人們對某一歷史真相的追蹤?當小說被改編成電影、戲劇或其他影像作品的時候,它的歷史意圖已經越來越淺淡,「現代人對於歷史已經變得漠不關心,因為歷史對他們來說沒有實用價值。……我們不是拒絕記憶,我們也沒有認為歷史不值得記憶,問題的癥結在於我們已經被改造得不會記憶了。如果記憶不僅僅是懷舊,那麼語境就應該成為記憶的基本條件——理論、洞察力、比喻——某種可以組織和明辨事實的東西。但是,圖像和瞬間即逝的新聞無法提供給我們語境」。(6)在失去了語境而刻意營造語境的時代,通過甚麼來保鮮我們的真正的歷史呢?蕭紅誕辰已逾百年,相關人事的見證者紛紛離世,加之百年動盪,多少史料可以留下?多少言論可以當真?蕭紅傳記作者葉君說:「現有的蕭紅傳記,老實說常常讓我非常失望,我每每感到敘述者那份貌似追求客觀的冷漠,同時,由於時代的局限,敘述過程中那種政治意識形態的顯露,亦讓人十分生厭。我想在自己的敘述裡,最大限度地將她還原成大時代裡的一個普通女性,一個命運坎坷的天才女作家,一個任性的姐姐,而與革命、進步、左翼並沒有太多關涉。」(7)儘管不能比前人更多地知道蕭紅,但可以用心靈去接近,撲朔迷離的蕭紅將因為她永恆的作品在每個人心目中留下最清晰的印記。

《黃金時代》的電影宣傳中有這樣的豪言壯語:蕭紅——這是無所畏懼的時代,想怎麼活就怎麼活!蕭軍——這是快意恩仇的時代,想愛誰就愛誰!魯迅——這是暢所欲言的時代:想罵誰就罵誰!丁玲——這是縱橫四海的時代,想去哪就去哪!還有,這是忠於自我的時代,想追求甚麼就追求甚麼!這是海闊天空的時代,想飛多高就飛多高!這是隨心所欲的時代,想結婚就結婚!這是俠骨柔情的時代,想做甚麼就做甚麼!總之,一切都是自由的。果然有一個廣闊自由的時代嗎?所有的人物都在時代的夾縫中生存,從一個地方流浪到另一個地方,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甚至居無定所,談得上甚麼自由?只能說,黃金時代的夢想和自由一直是人們的嚮往,是時候該從對民國的美化中醒來了!蕭紅不僅畏懼死亡,而且她的生活無法選擇;蕭軍必定要為他的始亂終棄付出代價;魯迅的暢所欲言也受到限制;丁玲的縱橫四海是以作家才華的損傷為代價;甚至梅志、聶紺弩、端木蕻良、白朗,無一例外。所以,魯迅在〈影的告別〉中說:「有我所不樂意的在天堂裡,我不願去;有我所不樂意的在地獄裡,我不願去;有我所不樂意的在你們將來的黃金世界裡,我不願去。所謂的黃金世界,只是虛幻的泡影。」

人人都是不自由的,尤其是那個無可選擇的年代。要談論自由,必先從甚麼事不自由說起。許鞍華之喜歡蕭紅,是因為她的堅強、才華和自由。這是兩位從事創作的女性相同的地方,生活中充滿了不自由,蕭紅通過寫作達成自由,就像《呼蘭河傳》中所寫:「一切都活了。都有無限的本領,要做甚麼,就做甚麼。要怎麼樣,就怎麼樣。都是自由的。」(8)而許鞍華則通過電影獲得自由。電影一開始她就說了:我叫張乃瑩,我卒於1942年。這頗像香港作家陳慧在《拾香記》中的自我追悼;她還說:在政治上,我是個外行。這也有點像李碧華《胭脂扣》中如花的茫然無知。迄今為止,無論人們是從左翼文學、審美文學、底層文學、性別文學的任一角度去敘述、研究和記憶她,都不能抹殺她的那一句話:「作家不是屬於某個階級的,作家是屬於人類的。現在或是過去,作家們寫作的出發點總是對着人類的愚昧!」(9)張乃瑩以生命為代價,完成她對於人性和自由的言說,她以個體的柔弱對抗衝擊着時代的強大,儘管她生命的軌迹那麼短暫,但是她以其勇氣和超前照亮了此前此後的蒙昧。或許是最好的時代,但也許是最壞的時代,她已經飛過,從呼蘭河到淺水灣,不可複製,無法模仿。她不屬於任何時代,她有她的獨立世界。生死困頓、飢寒交迫、生老病痛、鰥寡孤獨以及死亡之音,摧殘了她肌體也養育了她的靈魂。她的自由選擇貫穿短暫的生命,她是特立獨行、反抗宿命的張乃瑩。在這曖昧難明的文化生態中,唯有才華可以抵抗住歲月,這才是她的「黃金時代」。

同樣作為許鞍華私淑的女性作家,蕭紅和張愛玲是一種有意味的對比。張愛玲冷酷,蕭紅淒清;張愛玲是堅韌的青石,蕭紅則是脆弱的蘆葦;張愛玲的文字可以模仿,蕭紅卻無法複製;人們可以通過學識和歷練達成張愛玲犀利冷酷的文筆,但不能寫出蕭紅文字和情感的如出天籟。張愛玲憑藉着她的理智走出了艱險的時代,蕭紅卻葬送在她的時代漩渦之中。相同的是,她們都曾駐足上海,又前後相繼落腳香港;她們都曾經情路坎坷,先後和三個男人相逢又分手。蕭紅和張愛玲都有嚴厲暴虐的「父親」,不可親近的「繼母」,柔弱的「弟弟」,她們都曾經為了自由,逃離了「父親」的家庭。最為重要的是,夏志清「發現」了張愛玲,葛浩文「發現」了蕭紅,經由外來者的「發現」,張愛玲和蕭紅獲得了「重生」。19398月張愛玲入讀香港大學文學院,1942年夏因戰事輟學返回上海。19401月蕭紅逃避戰亂來到香港,19421月病逝。香港的陷落毀掉了張愛玲的學業,香港淪陷的奔波顛躓結束了蕭紅年輕脆弱的生命,她們的命運終於因為香港、因為自由和許鞍華產生交集。許鞍華,1947年出生;香港,1997年回歸;《黃金時代》,2014年上映。或許,許鞍華在《黃金時代》裡言說的更像是香港的一段身世。

 

 

【註】:

1      孟悅,戴錦華:《浮出歷史地表》,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是國內第一部系統運用女性主義立場研究中國現代女性文學史的專著,問世後影響廣泛,被譽為中國女性批評和理論話語「浮出歷史地表」的標誌性著作。其第十一章《蕭紅:大智勇者的探尋》是關於蕭紅的專論

2      3)蕭紅:〈致蕭軍(19361119日〉,《蕭紅全集4》,哈爾濱:黑龍江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頁367

4      蕭紅:〈致華崗(194077日)〉,《蕭紅全集4》,哈爾濱:黑龍江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頁407

5      梅林:〈憶蕭紅〉,王觀泉編:《懷念蕭紅》,北京:東方出版社2011年版,頁161

6      (美)尼爾‧波茲曼著、章艷譯,《娛樂至死》,桂林: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頁177

7      葉君:〈蕭紅是我的情結——《蕭紅傳》後記〉,《蕭紅傳》,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9年版

8      蕭紅:《呼蘭河傳》,《蕭紅全集3》,哈爾濱:黑龍江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頁47

9)〈現時文藝活動與《七月》——座談會記錄〉,《蕭紅全集4》,哈爾濱:黑龍江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頁461


王艷芳,徐州人,1971年生,文學博士,徐州師範大學文學院副教授,蘇州大學博士後在站人員。主要從事現當代文學批評與研究,著有《女性寫作與自我認同》(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6年)。